2020-05-21 10:06:00
■文鎖勤
一條狹窄的小路,伸向一個無名的村落。村子靠后有一道深溝,人們都稱它為后溝。
清晨,一聲清脆的鳥鳴在村口響起。來自密林深處七溝八岔的一條小河,從峻峭的山間夾行而下。
河岸被農(nóng)人用片石圍擋起來,長成與地略平的矮墻,紋絡(luò)粗糙,姿態(tài)各異。而行走于河中的每一滴水,似乎都涵養(yǎng)著青山、綠地和莊稼的功德。
分布在小河兩邊的人家,房前屋后的小小田塊,由高而低,遠(yuǎn)遠(yuǎn)鋪開。
一道石橋,把村落和地塊勾連起來,幾頭黃牛,搖著尾巴,從橋上走過,一聲長哞,喚醒了村里懶人的沉睡。
眼下,正是玉米出苗,
土豆扯蔓的時節(jié),一簇簇的一頂草帽,一把鋤頭,彎腰弓背的影子,搖在光影的斑駁里。
鳥是林子里久居的土著,后溝村是它們世世代代的家園。鳥聲啁啾,聽這陣勢,絕對不是幾只、幾十只,而是四周圍的鳥兒都飛來了,畫眉、灰雀、白鸛、錦雞,近處的、遠(yuǎn)處的,山那邊的、山這邊的,沾親帶故的、從無血緣關(guān)系的,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,都飛馳過來。
不知道它們身上帶著什么高超的神器,用來聯(lián)絡(luò)情感,促成這盛大熱鬧的聚會?;蚴且驗轼P凰的吸引,讓心儀已久的鳥的子孫,虔誠朝拜。遺憾的是,我和鳥類不能進(jìn)行語言交流,便只有側(cè)耳恭聽這天籟之音了。
村子盡頭有一方水庫,像一面鏡子,遇見朝陽,總愛多情妖嬈地閃光。又像是一個碩大的水瓢,蕩漾的水波,隨風(fēng)而起。夏天追逐涼爽的人們,經(jīng)常過來撐竿釣魚。太陽落山后,月光就像魚兒一樣,隨著水庫邊的柳樹葉子,清清淺淺的游來擺去。
夜里,星火依稀。林困了,鳥已眠。作為隱秘歌者的小蛐蛐,卻耐不住寂寞,唧唧唧地自言自語,或許它就想著與漁人為伴,垂釣仿佛就不為垂釣了。
一條溝,已融進(jìn)心里,心也就深深地滑進(jìn)了溝里。